小园极小,巴掌大的地上,不知何时冒出一芽麻子。
“麻子霸地,拔了去吧。”不少人劝我。
“不。”我执拗地摇头。
望着这棵日益雄伟终于硕大无朋地占据了小园三分之一以上空间的伟丈夫,似感受到一种强权,它麾下的花草日趋瘦弱、倒伏。
大麻的雄株:枲麻(xima)只开雄花,不结子不经意间,便有了满树麻籽,丛丛的果实骄傲地饱满,多角的细叶炫耀似地在风中舞动。
更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院里的鸟雀多了起来。伴清晨窗外的第一丝光线,传来清脆如裂帛的鸟叫,有独唱,有合唱。望窗外麻子树上欢欣雀跃的小家伙们,由不得微笑。得意地啄食,自在地上下翩跹,忘形地舞之蹈之。即使看见人站在面前,也仍旧不慌不忙地上窜下跳,毫没有逃离的意思。
麻雀这里成了鸟儿的乐园。下了班,推开小院门,迎来的首先是娇滴滴的鸟叫。只一声,劳累、疲乏、烦恼顿减,微笑旋即浮上嘴角。凝神这些精灵们无忧无虑的歌舞,仿佛有营养注入体内,精神倍增。
云雀这是草鹉,翩飞时,白色的尾羽在绿叶间闪光,划出极美的弧线;这是朝天直飞的云雀,吃饱了,愈飞愈高,载飞载鸣,歌声柔美,高唱入云;这是孩子们爱捉的伙什架,黄灰的羽翅镶着火红的花边。当然,最多的还是麻雀了。这只黄嘴的小雀,玲玲珑珑地站在窗棂上,欢唱一阵后,还不时用喙敲敲窗玻璃,似提醒人观看它的表演;这只灰面贼,抢起食来属它凶,连扑带啄;这只小秃,头顶上缺一撮毛,不知是调皮被啄还是打架受损?
大麻结子的雌株:苴麻(juma)我因此享受了半年之久的天籁,享有了半年之久的舒畅和愉悦。园中这棵依然挺立的“树”,尽管果实荡然无存,但依旧是鸟雀嬉戏的舞台。我在想,明年,要不要再种一株,不,两株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