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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是深情望故乡
对故乡的凝望,最好是在冬天。冬天气息内敛,万物萧瑟,天空冷厉而阴郁。自然景致最符合游子对故乡的那份郁结于心的感怀和冰冻鲜活的记忆。
极目远眺,灰蒙蒙的浓云笼罩天地,千里之外的故乡隐没在天地交接的云雾里。你看不到她的模样,听不到她的声音,嗅不到她的气息。透过冷冷的风,洁白的雪,瘦劲的山林,冰封的河流,僵硬的铁轨和飞翔的鸟鸣,恍惚间,你能清晰地感应到故乡的垂柳在拨动你心底的琴弦。
琴声弥漫,琴声飞扬,琴声婉转,你伫立原地,情不自禁地闭上酸疼的眼睛,让缠绵幽怨的琴声带着故乡的香甜坠入心湖,荡开一圈一圈的涟漪。
故乡的倩影清晰起来,仿佛一副年久日深的风俗长卷,徐徐展开了画轴。一抹远山,一片树林,一汪碧水,一垄梯田。一排排高高低低的瓦房,一条条弯弯曲曲的小路,一扇扇斑驳吱呀的柴门,一堆堆发黄干枯的秸秆。一切都是宁静的,淡雅的,古朴的像月光下的千年石桥,连桥墩下的青苔也不忍打扰和践踏。
公鸡的啼鸣打破了画面的宁静,故乡从酣睡中苏醒。男人们的咳嗽声,女人们的洗脸声,敲打烟袋锅的梆梆声,拿起锄头的哐当声,锅碗瓢盆的哗啦声,推开柴门的吱扭声,还夹杂着狗汪汪、牛哞哞、羊咩咩的欢叫声,此起彼伏地从故乡的各个角落里传出,伴随着袅袅的炊烟升上瓦蓝的天空。
屋后那棵高高的梧桐,总有蝉鸣在枝叶间聒噪,只闻其声,不见其影,它绝对是捉迷藏的高手,声嘶力竭地呼唤你,可就是不让你看到它栖身何处。也有长尾巴的云雀在三叉枝丫间筑巢,它们不辞辛苦地把长短粗细的枯枝衔来,和着泥巴搭成倒圆锥形的窝。窝底垫上绒草,把洁白的鸟蛋和母爱放在里面。
还记得那堵矮墙吗?冬天里,老汉们穿着破旧的棉裤棉袄,一屁股坐在墙根下,慵懒地晒太阳。晒着晒着睡着了,直到流着鼻涕的孙子大喊着跑来。老汉猛地惊醒,拍拍屁股,抖落一地尘土,乖乖地跟着孙子回家吃饭。还有村头的小河,河水清澈,游鱼在卵石和水草间旁若无人地嬉戏。夏日清晨或薄暮时分,妇女们端着洗衣盆三三两两的走来,挑一块光洁的石头蹲下。顿时,揉搓声、捶衣声、谈笑声,飘荡在河面上,顺着河水哗哗流淌。
秋天的田野是最热闹的风景。一眼望去,到处都是忙碌的身影。这边挥镰,那边打垛。男人套牛扶犁,女人插苗浇禾。一捆捆的麦秸铺上麦场,石碾子滚来滚去,饱满的麦粒挤压出来,被乡亲们用粗糙的大手捧起。黄的、白的玉米棒子扎成长长的一条,挂在墙上,捆在树上,堆在平房上,到处泛着黄灿灿的光芒。
还有雪,一下就是半尺深。房屋、树木、山石、田垄、鸡舍、牛棚、井沿、小路,全都白茫茫的一片,简直是一个粉妆素裹的童话世界。冰天雪地中,一切都静悄悄的,只有孩子们打雪仗的喧闹声划破故乡的宁静。
人,总对自己生活和工作过的地方身怀眷恋,那里的角角落落,曾留下过自己的汗水和热泪。何况故乡呢!生我养我的一方水土,更是深深地融进了骨髓和血脉。
凝望故乡,父亲的皱纹,母亲的白发,奶奶的小脚,儿时的牙牙学语,幕幕场景一股脑的涌到眼前,恍如隔世又仿佛昨天。我真得不敢再望下去,我怕我不能自已,魂魄飞回那片我从未远离的热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