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云雀 >> 云雀的繁衍 >> 乐迷来稿Vol30丨玫瑰你在哪里一个歌
ByVividLee
我习惯性地喝了几口白的,这不是我的故事。
每当写别人的事的时候,我总要等到微醺了方才下手。唯有这样我才能更好地潜入他们那些隐秘的情绪,或是更清晰地捕捉他们诉说时故作镇定的表情。
那天我们也是在喝了点之后,朋友才说起他和她的事儿:
1
你说你爱过的人已经离去
四月末的肇庆对于陌生的我们来说是烦闷的,我们从广州一路骑行公里赶到,正是落日含羞,风尘满身。我提议找个地把车停了,喝点啤酒解解乏。她说不行,今天咱得喝点白的。当时最后一缕刺眼的阳光擦着街对面破旧的白色房屋楼顶正好打在她鼻尖以上的脸部,我没法看清她的表情,还以为她兴致来了。我兴冲冲地给各自倒了一杯,举起杯子和她碰了下,嬉笑着说:敬这操蛋的骑行。她喝了一大口,冷不丁说:他离开了广州。
对于他们分开这事我并不觉得意外,只是在这华灯初上的陌生城市的小饭馆里,她选择和我说起这事让我瞬间入了她的戏,本想借酒放松的沉重身体的重量全部聚拢到心头。
By西西浓
2
你总是喜欢抓不住的东西
她是一个风一样抓不住的女孩,她也喜欢风一样抓不住的东西。
初识她是年,在去南方草莓音乐节的路上,从广州到东莞麻涌,最后一程要搭摩的,我们同乘一趟公交,下车后她说我俩可以搭一辆摩托。所以我俩就把话也搭上了,一路上开始聊万青的小号、舌头的喇叭和痛仰的复读机。她说她是太原人,她喜欢听贰佰的歌,因为他唱净了汾河边阴霾的城市。我表示怀疑,我曾在太原待过一年多,我如果在那座该死的城市听了贰佰,我大概已经跳汾河了结了。
那个下午她拉着我像只不知疲倦的云雀在各个舞台间穿行,切换着不同style的恣意疯舞。MONO登场后,她又静若处子,闭目徜徉,宛如ashesinthesnow,我看到夕阳抹过她的侧脸,又从她微微蓬松的发丝间漫溢而来,如带芳香。某一刻,我似曾瞥见金色的液滴从她脸颊滑落。也是在那一刻,我明白有些东西你就是触不可及。就像痛仰返场最后一首——《生命中最美好的一天》唱的,她虽如一千万只太阳的光辉,映照着金色的月亮,而我只能选择不去打扰,在这生命中最美丽的一天过后的漫长岁月里默数遥远天边的七道彩虹。当高虎唱到第七句“生命中最美丽的一天”的时候,她猛地拉起我的手蛮横地从人群中心往外跑,跑过草地时她志得意满地喘着粗气大声说:我喜欢草原的风,我喜欢熊熊的篝火,我喜欢飞向虚空的氢气球,我喜欢这些表情不再麻木的陌生人们……当然,我并没有告诉她我喜欢什么。
画by陈必聪,图来源于网络
3
该忘记的,愿有人告诉你如何遗忘
她吞下第二口酒,开始说他俩的事,我给她把空杯斟满。她说他离开前一夜一直在听朴树那首《达尼亚》,她明白他的挣扎,那种一如飞蛾扑火般的危险念头在他俩的关系中挥之不去,仿佛俩人都在刻意制造悲剧情节,以待岁月不再时,咀嚼回味。就像一个离家出走的孩子,在公交站台遭遇回家的末班车时的挣扎:相比公交的拥挤温暖和回家相拥的委屈释然;他更无法抗拒的是孤傲决然地转身投奔偌大空寂的城市的黑暗角落双手抱膝的痛快伤感,甚至还夹带着一丝兰波的诗意——“一只脚贴近我的心”,《流浪》。然而在那个四月末的夜晚,她没能举行那个“蹲着的伤心的孩子”的仪式,因为她烂醉如泥,口齿不清地一遍遍重复着“我是谁我爱谁我要谁我去哪”。当晚我听着《达尼亚》不能成眠,一度沉迷于在夹杂着陌生人气味的床单中寻求安宁的我感觉被“我是谁我爱谁我要谁我去哪”拖拽着沉入无边黑夜。
第二天十二点我才从微微的头痛中醒来,八人间的其他住客都已打包离开,我拉开窗帘,看到楼下双向六车道公路正在维修,几个大汉挥汗如雨,我念叨了句:life,不知所想。洗漱后去对面女生四人间找她,发现人不在。来到楼顶几近遗弃的阁楼,二十几平的空间散乱地堆放着投影仪、碟机、各类棋牌用具和锅碗瓢盆等物,她罩着一件白色棉麻长衬衫戴着一副红色耳机摇头晃脑地坐在靠窗的一架木制秋千摇椅上,自得其乐——那只有她自己知道的快乐。阁楼外边有个棚子,棚子下面一个中年妇女正在用电磁炉准备午餐,我猜想她可能是楼下某个工人的妻子,走过去和她打了个招呼,她竟热情地和我攀谈起来。没过多久,果然一个工人模样的大汉上来了,大妈开始张罗碗筷,边张罗边问:“你们都刚起床还没吃东西吧?不嫌弃就一起随便吃点吧。”后来,她说那个上午一直在听《猎户星座》,大妈叫吃饭的时候刚好到《空帆船》的“那一刻我的心狂喜着猛烈地跳动”,那一刻她确实被浓厚的烟火气击中。
作者:偶尔来一段freestyle的王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