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受打击的我,去找桑桑倾诉了一番。
桑桑发了个摸摸头的表情给我,安慰我说:“姐姐,来日方长,不妨温水煮蛙。”
“既然你能改变他的性取向一次,也能改变他的性取向第二次。”
话是这么说,可刚才弟弟江樾的话一直像阴云一样笼罩在我心头——
“江礼,你越来越胡闹了!什么弯和直乱七八糟的?”
“好奇?哪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对这种事好奇?,江礼,你该不会是对那个渣渣念念不忘吧?”
“你当感情是扭铁丝呢?还弯过来又直回去。”
手机那头的桑桑见我一直没有反应,一连发来好几张可爱的猫咪表情包。
“姐姐,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我:“在想輮使是什么意思?”
桑桑:“在辅导弟弟作业?”
真是单纯可爱又善良的姑娘,我回到:“是呀,我家那小崽崽从不让人省心。”
“我这里有只叫桑桑的崽就很乖很乖,可以陪姐姐打怪聊天永不缺席,姐姐生活里有什么不开心都可以毫无顾虑地往桑桑那里倒哦。而且饲养起来也不用太费心,只要偶尔理理她就好。”
“姐姐,愿意把她领回去吗?”
现在的小姑娘都这么会撩了吗?
这晚月亮都被羞进了云里,我心尖上像有只小羽毛在来回轻扫,痒酥酥的带来莫名的欢喜。
叫我只觉得对面的那个软糯糯的女孩子,当真可爱至极。
桑桑会是什么样呢?
我不禁去想。
应该有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里面澄澈干净,从那双乌亮的眼里能看见青山翠柏、流云飞鸟,一切都是世界最纯净无瑕的样子。
一张圆圆的小脸,爱笑,欢快时就像山林里的云雀一样。
要比我矮一个头,这样的话,我抬起手就能揉揉她毛茸茸又软乎乎的发。黑发如绸,缠绕在指间的感觉一定很好。
在江樾那小崽子出生前,我一直幻想着自己会有一个可爱的妹妹。
而桑桑,满足了我对妹妹的所有幻想。
于是我有些迫不及待地回:“养啊,这么可爱的崽崽当然要养。”
虽然有些肉麻,但我还是忍不住回桑桑说:“而且还是养一辈子那种。”
这话发完,我的脸颊热到发烫。
桑桑到是比我自然很多,在和我又互相肉麻了几句之后,不知为何我们的聊天突然跑到了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上。
比如,桑桑正神神秘秘地问我:“姐姐知道,想得到某个人的真心的第一步是什么吗?”
“什么?”
桑桑:“那就是自己也要先动心。以身作则,才能真正诱人入局。”
“而往往一个人掉进陷阱里的时候,就是她动心的开始。”
“姐姐前几天不是告诉桑桑说,为自己好友的问题而苦恼吗?所有桑桑觉得,如果姐姐那个朋友不反感那个大哥哥的话,不妨拿出几分自己的真心来,让那个大哥哥喜欢上毫无伪装的真实的自己。”
用真心换取真心吗?
我从接近赵逢山开始,就是裹了层层面具的蓄意勾引。虚构出一个他可能喜欢的人,然后照着计划一步步预谋靠近。
赵逢山喜欢的根本不是我,而是一个被虚构出来的存在。
或许我要做的不是绞尽脑汁的去想怎样让他喜欢上姑娘,而是让他心里错爱的那个影子彻彻底底的幻灭就好了。
或许,我应该彻底脱下马甲,坦诚相待。
如果到那个时候,赵逢山仍旧喜欢我的话……那就试试看?
我脑补了一下和赵逢山谈恋爱的画面,好像不是很讨厌。
想明白这些我豁然开朗,激动地回:“桑桑,你可真是我的小宝藏!”
我话才发完,卧室的门就被粗暴地推开。
只见江樾手里拿着杯咖啡,满脸愤怒地站在门口:“江礼,你明天班不上了?”
语气差得要死,我一阵莫名其妙:“上啊?”
“那你还不睡?等着猝死?”
我反驳他:“叫姐!小崽子你不也没睡?”
江樾毫不客气地对我翻一个白眼:“我这是在为了学习奋斗,你呢?”
他目光往我电脑屏幕上扫了扫:“在和陌生网友虚度光阴。”
“什么陌生?我和桑桑认识快一年了好吧!”
江樾冷笑,表情像是在看傻子:“都没见过面,你能百分百肯定你的桑桑现实里不是个抠脚大汉?”
-
热夏里,知了挂在枝丫上聒噪地吵个不停。
A城像是被架在火焰上炙烤,阵阵热浪里,整座城市在渐渐融化。
赵逢山这个工作狂难得放了自己一个长假。没有商量,他将我蛮横地一起打包带走。美其名曰——
配合我的掰直工作。
在坐了三小时飞机后,飞机落在B城。在这里,我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赵逢亦。
也就是,赵逢山那个孪生弟弟。那个三了我,也是我原本想勾搭的人。
赵逢亦瘦瘦高高,穿一件黑白条纹的衬衫。他刘海微长,此刻正耷拉在眉宇上。
眸子漆黑,加上他皮肤冷白,给人一种阴冷的感觉。
见到我和赵逢山交握的手,他眉宇纽成一团,脸色也明显的沉下去。
他上前几步,接过赵逢山的行李,在不动声色地将我隔开。
看样子,是想把我忽略到底。
可惜,他没能如愿。
因为赵逢山简单粗暴地把赵逢亦扯到一边,他把我的行李也顺带递给赵逢亦,说:“拿好。”
赵逢亦不情不愿地接过,嘴角止不住地往下扯。
赵逢山搂住我的肩,向赵逢亦介绍说:“你嫂子。”
等等,嫂子?
我们什么时候发展成这种关系了?
我刚想反驳,就见赵逢亦脸色完完全全地垮了下去。
真好看,真解气。
这下我不仅没有解释,甚至还把身体依偎进赵逢山怀里,娇滴滴地撒娇说:“讨厌了啦,人家什么时候同意了。”
这话嗲得,我自己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赵逢山身子明显一僵,我抬眸悄悄打量他,就见他的耳尖微微发红。
天哪,难道这哥们喜欢又嗲又作那种类型?
车子上了高速,我们三人一直无言。
赵逢亦在前面开车,午后的阳光落在他身上,将他的发染成了淡棕色。他和赵逢山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就连右眼眼尾处也有一点泪痣。
真像啊,就连穿衣的品味也像。
两人站在一起,就像是镜子的两面。
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性格了,赵逢亦表面上温和,可性子却是极冷的。而赵逢山,外表高冷,全身上下无一处不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可内里却是热的。
简单来说,就是闷骚。
有时候二起来,连二哈都直呼不如。
两岸青山不停地向后退去,我实在沉不住气,“你到底要带我去哪?”
前面的赵逢亦冷哼一声,刚想接口就被赵逢山打断,“怕我卖了你?”
“你这样的恐怕卖不出去还要我倒贴钱。”
这话里明显带了火药味,我扭头看向赵逢山,才发现他脸色比墨还黑。
懒得和他争,我又把视线落回赵逢亦身上。
让我好好见识见识,究竟是怎样一个人三了我。
“你视线吵到小亦了。”赵逢山抬手掐着我的下巴,把我的脑袋扭向窗的那面。
“……”
我把他的拍开,白他一眼,从兜里掏出手机,在把耳机带上,无聊地刷着视频。
这时桑桑发了条信息过来:“姐姐在做什么呢?”
“我今天遇到个神经病,快气死了。”
桑桑:“怎么啦?”
“他莫名其妙就怼我,还说我视线吵到他了!简直有毒!”
我瞟一眼赵逢山,他眉头微皱,盯着手机屏幕不知道看了些什么。
我忍不住和桑桑抱怨两句:“可能是工作上遇到了什么烦心事,那我当出气筒呢。桑桑你以后可要注意了,这样的男人是要不得的。”
后背上的寒毛猛地立起,一道不善的目光死死钉在我身上。
“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男人?”赵逢山的声音阴魂不散地在耳旁响起。
我:“???!!!”
“你在说什么?”
他目光轻闪了下,无措的情绪从深棕色的眸子里一闪而过。
带了几分破罐子破摔的意味,赵逢山有些暴躁起来,他板着脸,嘴嘟得可以挂个油瓶子:“我公司效益挺好的。”
莫名其妙的一句,让我头顶上长满了无数问号。这男人的心思越发让人猜不透了,我斟酌着:“我不打算换工作。”
“我不是这意思。”
“那是?”
赵逢山:“没有因为工作上的事不开心。”
哈???
我猜自己此刻的表情一定很滑稽:“所以呢?”
不知我的话是不是触动了赵逢山哪个暴躁的点,他鼻子里哼出个阴阳怪气的调调,“江礼,别揣着明白装糊涂,阴阳怪气地在这里和我打太极!”
话尽他扭过头,抱着手,又刷起了手机。
我发誓,如果没有我把他扳弯了这回事,他现在已经被我揍成车祸现场了。
这时手里的手机震动了下,是桑桑发来了消息:
“姐姐,或许,那个人是有别的苦衷呢?总是乱下结论是不对的啦。”
看,这就是世界的参差。
有的人莫名其妙,最爱没事找事,有的人呢,却是善解人意,温柔可人。
不愿再谈这个话题,我回桑桑说:“我旁边坐的某个男人一直嘟嘴,像个小女人一样。”
一旁赵逢山身子猛地一震,那动作幅度大得我都忽视不了。
我抬头,只见——
赵逢山一张薄唇正上下抽搐。
(待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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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有星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