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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旅长篇连载沐阳山上的女兵12雾中决

发布时间:2023/1/6 19:43: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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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文/海辰·河北张家口

编辑/桐言·辽宁沈阳

可恶可恨的Y军,“女兵们被敌人糟蹋了不说,Y军还把她们弄瞎弄聋了。为了防止她们逃跑,还把她们的手和脚给剁下来了……”李骄阳把敌军打个狗吃屎都是微不足道的,把他们碎尸万段、千刀万剐也难解对我们女兵惨无人寰的伤害之痛。

不得不佩服陆琴的文学底蕴,身为军人的她对战争有着自己的见解和感悟,“因为世界上没有一次战争不是残酷的,在满足了少数人的个人利益后,最无奈、最可怜的还是那些被战争伤害了的普通人!”虽然是《战争论》中的阐述,但可以理解从陆琴嘴里说出来后的那份无奈和痛恶。对于这位曾历经伤痛的女孩来说,虽然对战争深恶痛绝,甚至是无可奈何,但是内心的信仰还是比较执着的:“如果为了我们的事业让我去死,我也是心甘情愿的!

林平,这位英雄爷爷,还没来得及和奶奶涉入爱河,还没有互诉衷肠的机会,还没去看自己的儿子,怎么就被伪装的敌军杀伤而亡了呢?他明天就可以完成带兵重任归回山下去看自己的儿子了,可是这无情的战争就这样毫无征兆的夺去了他那年轻的生命……

(十二)雾中决斗

就在我们玩得开心的时候,天空却突然阴暗下来。

开始,我们还以为是要下雨,可不一会儿的功夫,雾气就像从山石里、地缝中和树林后钻出来一样,顿时就弥漫在整个果园里。

“快,快,赶紧收拾东西!”彭果焦急地看了看表,不耐烦地说:“已经快三点了!”

等我们走出果园大门,之前还清晰可见的山峦、田地和农舍,现在早已经消失的不知所踪。混沌大雾遮天蔽日般吞噬了一切,而且今天的雾与我们初到沐阳山那天遇到的还不一样,那天的雾都是白色的,一看就是水汽,但今天的雾气中却夹杂着黄褐色,完全将刚才还十分耀眼的阳光遮蔽得一丝不剩。那高高的椰子树、芭蕉树在我们身后如鬼魅般站立着,让整个氛围显得更加阴沉恐怖。后来,直到我们回到阵地,才终于搞清楚了“天地混沌”的真正原因,这是由于前些日子沐阳山天天打仗,敌我双方的数百枚炮弹漫天飞舞,炸药包、地雷、火箭筒弹遍地开花,致使沐阳山上空全都被炮火所产生的浓重硝烟所覆盖,一旦气压偏低,那些弥漫在高空中的烟尘就从高处沉落下来,形成这种黄褐色的浓雾。

我们急匆匆离开果园、走到大路上不久,就听到了一阵阵敲锣打鼓的声音从镇子的方向传来。那锣鼓声离我们越来越近,中间还夹杂着男男女女的喊叫声:“天狗吃日头啦!天狗吃日头啦!大家敲起锣打起鼓,把天狗赶走,尽快见到日头!”

我笑了笑,说:“想不到少数民族也相信天狗食日的传说啊!”

骄阳说:“这是老人们留下来的习俗,在我们长白山那边也是这样的!”

“那有效果吗?”银娣问。

“你说呢?要是真能用敲锣打鼓的方法来控制自然界的天气,我们何不用这个来对付敌人呢?”陆琴的口吻中略带一丝嘲笑,“大雾混沌了天地,人也变得糊涂起来。”

“好啦好啦,你们就别瞎扯了!”彭果看到四周无人,一脸生气地说:“叫你们别下山别下山,就是不听我的,下来玩的魂都丢了,这下好了吧!这么大的雾,怎么回去啊!”

“班长你先别着急!”我说:“我记得咱们下山的时候是沿着这条大路来到镇子上的,现在按照原路返回,找之前的参照物,慢慢走肯定可以走回去的。”

“班副,你说得轻松呢,现在雾这么大,之前来的时候,那些参照物早就找不到了!”

“那我们就找咱们的线路,只要能找到一根线,就顺着线走,肯定可以摸回去的!”陆琴的一句话突然点醒了我们。

“还是高材生的脑子好!”我由衷赞叹了一句。

“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彭果强打起精神,对大家说:“咱们山茶百灵女兵们听好了,待会儿行军,一定要一个跟着一个,紧紧地跟上,绝对不允许掉队!还要随时保持警惕,防止敌人偷袭。大家明白吗?”

“明白!”我们几个齐声回答。

现实远比想象的更加残酷。

山上的雾比山下的还要浓重和厚实。离开大路,走上山道,我们就像是在天上那浓密的乌云中行走一样,似乎一伸手就可以抓到一团团雾气形成的棉花团,可若真伸手去抓,抓到的却是那空空如也的水汽。这情形,就像小时候曾经出现在我梦魇中的画面一样熟悉——但这不是梦,而是现实!

山路变得比我们下山时难走多了,很多地方,我们似乎觉得很熟悉,但走过了却又发现不是来时的样子。指北针彻底失去了它的作用,虽然我们明明知道哨所就在山的北坡上,但沐阳山大大小小的沟壑却如核桃的褶皱般不断出现在我们眼前,一会儿上坡,一会儿下坡,有一阵子甚至觉得是在南坡下山的节奏。天色越来越暗了,彭果不时看看表,无比的烦躁和不安。

“我们不会走到Y军的阵地中吧?”艾玛颤抖地嘀咕了一句。

“那也没准儿啊!”李骄阳说:“听说Y军对我们的女俘虏可凶残了,逮住一个就要扒了衣服强奸!”

“妈呀——”艾玛吓得惊叫起来,彭果立即回头瞪了李骄阳一眼:“李骄阳你别瞎说,咱们要是真走到Y军山头上,早就看到我们的工事了!”

艾玛感激地望了彭果一眼,冯菲菲却说:“骄阳说的事情,还真有呢!据说在轮战前期,Y军就是这么对待我们的女俘虏的。我听我姑姑说,在她参战期间,有一次Y军突袭了我们山脚下的一个卫生队,抓走三个女兵,过了三个多月都没有音讯。我们的人都以为她们牺牲了,结果一个侦查小组在端敌人的山洞指挥部时,却意外的发现了她们……”

“她们还活着?”银娣忙问。

“活着是活着,但是,却生不如死啊!”菲菲叹了口气,“她们被敌人糟蹋了不说,Y军还把她们弄瞎弄聋了。为了防止她们逃跑,还把她们的手和脚给剁下来了……”

“快别说了!”原本情绪已经得到一些缓解的艾玛顿时又紧张起来,两只手紧紧拉着李骄阳的衣服,小小的眼睛中写满了惊恐。

“他妈的这帮Y国兵就是一伙儿畜生,人渣!亏我们之前对他们那么好!”李骄阳攥紧了拳头,狠狠地说:“将来要是让老娘碰到Y国兵,老娘非狠狠地揍他们一顿,把他们打个狗吃屎!”

“骄阳,你好有女侠风范啊!”我打趣她说:“就怕还没等你伸出拳头,人家的子弹就先飞过来啦!”

“芷华姐,你也太小看我了,我小时候可是练过武功的!”李骄阳拍拍胸脯说。

“你们先别说笑了,赶紧来看看这路该怎么走啊!”走在最前面的彭果突然停住了脚步,一脸茫然地站在那里。

我们几个上前一看,顿时都傻了眼:在我们面前的,是一条岔路口,而这个岔路口竟然有三条羊肠小道,都通向北边的方向。该走哪一条呢?

“我记得我们下山的时候没有这个岔路口呀!”我不禁皱起眉头,“看来,我们真的迷路了!”

“就是迷路了也得找回阵地!”望着越来越暗的天色,彭果担忧地说:“现在阵地上只有林排长一个人,敌人一旦在这个时候出来破坏线路,排长他肯定是忙不过来的!”

“那我们到底该走哪条路呢?”艾玛紧张不安地问。

“要么,我们‘公鸡头母鸡头’吧!”银娣突然傻头傻脑地冒出来一句。

“鸡你个头啊!”彭果忍不住骂了银娣一句,这让银娣很难过,因为彭班长还从来没有对她这么严厉过。

彭果沉思了一会儿说:“我看,为了稳妥起见,我们还是走中间的这条路吧!就算最后发现是错的,左右两边还是有路可以拐进去的,不至于偏的太远。”

“那就按班长说的走吧!”冯菲菲第一个应声支持道,我却隐约感到一丝不安:这个地方太陌生了,一旦按照错误的路线继续走下去,很可能会越走越迷糊。带着这种担心,我对她说:“班长,如果咱们走错了路,离哨所越来越远怎么办?我看不如在这里先歇一夜,等明天清晨雾散了再走?”

“那万一明天早晨,大雾还是没有散呢?”陆琴问。

“没有散我们就继续找!反正沐阳山就这么大,我们总会找到阵地的!”彭果说,“走吧姑娘们,别犹豫了,再过一会儿天就真的全黑下来了,到那个时候我们就真没办法再继续走了!”

大家只得背上背包,沿着中间的道路继续前行。

天色愈来愈黑,雾气中的星星微光一点点被浓雾蚕食着,周围的树木张着巨大的树冠,如一只只巨手般压向我们,长长的茅草也变得越来越湿,我们的鞋子、裤腿都被水浸湿了,混杂着汗水,黏糊糊的粘在身上,好不难受!

最终,天黑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彭果无比沮丧地说:“看来,我们只能在山上过一夜了!”

“排长不知道着急成什么样子了!”一想到林平,我就有点烦躁不安,陆琴觉察到我的情绪,悄声安慰我说:“你放心,排长的战斗力那么强,不会有事的!”

在漆黑一团的夜里,我们凭借着手电筒微弱的光芒,找到几棵硕大的芭蕉树,大家拔了一些湿漉漉的芭蕉叶铺在地上当床。为了防潮,我们把枪从背包中取出来,将空的背包铺在叶子上,靠着树干坐到背包上。一天的奔波劳累所带来的浓浓倦意,顿时袭来,彭果还在安排岗哨的时候,武银娣的鼾声就已经响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拉着我的袖子叫我起来。一听声音,是陆琴的。我迷迷糊糊睁开眼,此时的天,似乎已经有了一丝光亮,但迷雾却依旧没有散去的迹象。我记得我是凌晨五点钟的岗,照这样下去,很可能天都亮了雾气还散不了。我感觉自己的全身都湿透了,仿佛是刚刚淋过一场大雨,脑袋被无数只瞌睡虫拽着咬着,困意如一只大手般牢牢抓着我,但我还是强撑着努力去摆脱这一切,使劲儿睁开眼睛,站起来。

陆琴见我困成这样,便也没有立即去睡,而是跟着我一起走到树林边上。

“怎么,你不睡觉啦?”我问。

“反正还有一个小时就要出发了,再睡也睡不着啦!陪你站完这最后一班岗呗!”

我笑笑,以表示自己对她的谢意。我们二人围着临时营地走了几圈,就坐在树下的一块石头上。

沉默了一会儿,陆琴突然问:“芷华姐,等这次战争结束了,你打算做什么?”

“我?考学提干,继续为军队服务呗!”我笑了笑,很奇怪思想一向不着边际的陆琴竟然会问出这么现实的问题。

“很符合你个性的一个想法!”陆琴叹口气,“你就不想想你自己的事情吗?”

“什么事情呢?”

“你和林排长的事情啊!”

“我和他?”我的脸顿时热了起来,“陆琴你别瞎说了,我们能有什么啊!”

“你们可以拥有幸福啊!”陆琴突然变得很热情:“你喜欢他,他也喜欢你,对不?既然你们相互喜欢,为什么不在一起呢?”

我知道,在陆琴面前,我是瞒不住自己的那点心思的,陆琴是我们几个人当中头脑最聪明的人,这不仅仅表现在她那过人的智商和渊博的知识上,还体现在她那出奇敏感和准确的洞察力上。但一想到还有一天,林平就要离开我们,下山回到后方去,我的心情就有些沮丧。我长长叹口气:“哎,谁知道今后我们还会不会再相见呢?”

“所以,都是这该死的战争!”陆琴也长叹了一口气,“美国有个著名的作家叫海明威,你知道吧?”

“恩。《老人与海》的作者。”我暗自庆幸她说了一个我知道的作家,这次终于可以跟上她的思路了。

“除了《老人与海》,他还写过一部长篇小说叫《永别了,武器》,讲的是一个战士和护士在战争中相爱了,俩人虽然历经千辛万苦,最终却还是因为战争生离死别。小说里面有句话,我觉得很有道理。芷华姐,我说给你听:‘不管战争多么非打不可,打得多么有道理,绝对别因此认为战争不是罪孽’。我觉得他说得特别在理。无论是什么原因引起的战争,开始的时候都有一大堆冠冕堂皇的理由,什么为了正义、为了人民、为了自由,等等,可是打到最后,死了的人永远也不会回来,那些活着的人却失去了他们所爱的人,一生都将在思念和追忆中度过。所以战争带给人类的伤害,是非常残酷和无情的!就像你和林排长,如果在和平时期,俩人相遇相爱了,很正常的就会去结婚、去过正常的家庭生活。但这是在战场上,什么都会发生,万一,我是说万一,我们受了伤,或者是牺牲了,那么留在世上的那个人,将会在回忆中痛苦一辈子啊!这样想一想,都觉得可怕!”

“陆琴,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我忙说:“你的意思是否定这场战争的正确性了?”

“我并没有否定。我只是觉得战争历来都是政治斗争中一个惯用的工具,代表的只是极少数人的利益想法罢了。就连德国著名的军事学家克劳塞维茨在他的著作《战争论》中都说过:‘战争是政治的延续,是政治家的游戏’!芷华姐,如果咱们不是亲身经历了这场战争,怎么会知道这其中的残酷与无奈呢?我是比较反战的,不到迫不得已,最好还是不要大动干戈。因为世界上没有一次战争不是残酷的,在满足了少数人的个人利益后,最无奈、最可怜的还是那些被战争伤害了的普通人!”

我听了后有些不舒服,立即说:“但咱们是军人啊,军人的职业就是战争。一位老将军说:‘战争即杀人’。战争不光气壮山河,更多的是血淋淋的,是堆于战场的腐尸,还可能是被俘于敌军后被活活割下来的脑袋!”

“或许我这个人,本来就不适合来当兵吧!”陆琴重重地叹息了一声,而后慢悠悠地说:“但如果为了我们的事业让我去死,我也是心甘情愿的!反正在这个世界上,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了……”

“好了,别说这么丧气的话啦,大清早的死呀活的!”当时我已经知晓了陆琴悲惨的过去,所以我对她很是同情。我拍了拍她那瘦小而又坚硬的肩膀,轻轻说:“你不是还有我们这帮姐妹们嘛!”

她不禁上前抱住我,将头紧紧地伏在我的肩膀上,良久不愿意离开。我分明感觉到我的肩膀被一股热热的液体所浸染了,那是她辛酸而悲伤的眼泪!可即便如此,她也没有哭出声响来,这个坚强的姑娘啊!

就在我也泪眼朦胧的时候,突然间发现,天亮了!

是的!天真的亮了!弥漫了一整夜的大雾,刹那间就被刚刚升起的太阳那火红色的光芒给冲散了,芭蕉树、蓖麻树、白杨树的叶子宛如雨后冲洗过似的焕然一新,晶莹的露水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云雀也开始叽叽喳喳的唱起歌谣。那些透过树缝的阳光,一缕一缕宛如流星般直直地打到地上,青绿色的草皮炸起了一团团充满活力的水雾来。晨霭中,我们的五个姐妹还在酣睡,五把钢枪整齐地放在她们旁边,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快起来,快起来!”我一把推开陆琴,急忙站起来,边跑边大声喊叫着,“天亮了,太阳出来啦!”

一切都变得顺利极了!

上午,我们终于找到了一条我方的被复线,沿着这条线走了大概一个小时,我们就找到了熟悉的方位。原来,是我们在三岔路口走错了方向,偏离了我们的阵地,再有不到十公里,我们就可以找到哨所了!

就在我们松口气的时候,林平那熟悉的身影也出现在我们眼前!

“排长!”

“排长!”

我们几个开心的叫了起来,李骄阳甚至跑上前去紧紧地拥抱了他一下。林平看到我们,长舒一口气,如释重负地说:“你们几个呀,让我好找啊!整整担心了一夜!”而后,他那黑红色的脸庞立马严肃起来,两道浓眉一立,站直了腰板,厉声说道:“山茶百灵1、2、3、4、5、6、7号!你们知道你们违反了纪律吗?”

我们脸颊上兴奋得如山茶花般红粉娇艳的春色顿时黯淡了,一个个如做错了事情的小孩子,沮丧而不安地走到他跟前,站成一排。彭果用低沉的声音说:“排长,请给我们处分吧!”

“处分,怎么处分!?把你们都开除军籍?我没那么大的权利;给你们记个行政处分?那也太便宜你们了!”林平叹口气,说:“哎,你们啊,能平安回来就好了,要是落到Y军手里,我这个小排长就是被枪毙了,也弥补不了这么重大的过失呀!”

“那……排长,你的意思是原谅我们啦?”李骄阳兴奋地问。

“好啦好啦!走吧,赶紧回阵地去,哨所上一个人都没有呢!”林平笑了一下,眼角边露出无数细微的纹路来,我对着他也笑了一下。这个细微的表情,只有陆琴一个人留意到了。

回去的路上,她们几个心情无比舒畅,就像一只只刚刚孵出弹壳的小鸡一样叽叽喳喳地给林平讲述我们在山下的所见所闻以及昨天夜里的探险经历。林平不时地“嗯”一声“啊”一下的,算是对她们的回应。只有我一直在默默地注视着他,因为过了今天,就不知道何时何地才能再见到他了。

就在我们快到阵地的时候,迎面走来一对彝族母子,他们胳膊上都挎着竹篮,篮里装着山野菜。银娣一眼就认出了她们,对大家说:“这不是果园里面跳舞的母子俩吗?”大家也都认了出来,愉快地回忆起昨天那个美好的下午来。

可是,林平却用警惕的目光扫了一遍彝族母子。他慢慢走近我,在我耳朵边小声说:“他们为什么到我们的有线阵地?”

“她们都是边寨的老百姓,昨天还和我们一起跳过舞呢!”我说,“估计是来这里挖野菜的吧!”

排长听我这么说之后,也就放下了警惕。但他还是走上前去,想要让他们去别处挖野菜。

就在他靠近她们,刚要张嘴说话的时候,那个彝族小男孩突然从他的竹篮里抽出一把锋利的镰刀,对准排长的脖颈就是狠狠一刀!刹那间,林平的颈部血流如柱,鲜血从他的伤口喷射出来,如同突然爆发的火山般剧烈。那个彝族妇女猛然从篮子中掏出一把手枪,对准我就要叩扳机。

受伤的林平毅然扑到枪口前,枪声顿时响起。

只见他背上绿色的军装突然多了一枚黑色的小斑点,开始只是一枚硬币那么大,可随着汩汩流出的鲜血,那个小斑点迅速绽放开来,宛如一朵盛开的死亡之花……

“排长——”我一下子就急红了眼,立即从包中揪出铁把冲锋枪,“叭叭叭——”的就是一阵扫射,那个妇女应声倒在地上,小孩见状就要逃跑,彭果抽出枪,对着那个要逃跑的小特工扫射起来,只见他一头栽在草丛中,一动也不动。

我扔下枪,几步跑到林平面前。此时此刻,林平脖子上的伤口依旧在喷射着鲜血,我忙用自己的手狠命地去掐住血管,企图止血。但是不一会儿,我的手也满是他的血了。我心中充满愧疚,就是因为我刚才的话,导致排长对这对母子特工放松了警惕,让他遭此毒手!只见林平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和他那黑色的胡须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紧皱眉头,艰难地喘着气,用尽全身气力对我说:“小心……小心……还有……有特工……芷华……帮……帮我……照顾……照顾……小山子……”

姐妹们也跑到排长跟前,大家把所有的内衣都脱下来,在林平的脖子和胸前那喷血的伤口上堵呀塞呀,但是,却怎么也堵塞不住那呼呼直流的鲜血。血越流越多,浸染了林平的衣服,也浸染了我们的双手……他的衣服就像一面鲜红的国旗一样,紧紧地覆盖在身上。这面被鲜血染红的国旗,在正午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无比鲜艳和醒目!

“排长,排长,你要坚持住,你一定要坚持住!你不能死,你不能死啊!你明天就要下山了,就要回家了,就要见到你的儿子了!你怎么能死!你绝不能死!!你要活着回去那!!!”我抑制不住内心的悲伤,放声哭出来,大声号叫着:“快!快把他送到山下去抢救呀!快呀!”

彭果听了听他的心跳,又摸了摸他的脉搏,无比悲伤地对我说:“芷华,林排长他……已经牺牲了!”

海辰,本名刘振华,陆军中校,中央军委机关网《政工研究》和《军旅文学》栏目远程编辑。自幼热爱文学写作,曾在军内外媒体发表各类文章千余篇,出版文学作品集《海蓝,海心》《那些年,那些光影流转的记忆》,多部文学作品在军内外征文比赛中获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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